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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5章 第 20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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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瓜地在场院北面, 四月份下种,因为开花结果有早有晚,从七月末就开始摘, 一直到下霜,地里依旧还有不少。

除了李青文认识南瓜, 其他人对这个东西并不了解, 崔远他们只在北方领地种过,据说,这东西原本也不是罗车国的, 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劫了船, 抢到了东西里面,有这样白色的种子。

抢到之后, 不知道谁种了出来, 因为不认识这东西, 领主和兵士们不碰,只给农奴和俘虏来的奴隶们吃。

因为李青文说这是好东西, 所以在北面和那些罗车国的兵士们周旋时, 吃完的南瓜种子都特意被留了下来。

李青瑞他们去北面救人, 吃是吃了不少南瓜, 但不知道是咋长出来, 只按照李青文说的,种下一半, 留下一半, 然后问了崔远, 才知道这东西跟种菜一样。

村里头的人第一次见这种新鲜玩意, 眼看着藤上的瓜一直长, 一直长, 惊讶的不得了,一个瓜好几斤,一根藤上前前后后长好几个,一粒种子就能得几十斤的东西,这、这是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。

营地里面的人也都好奇,白菜豆腐和芹菜荠菜真的吃够了,有的不一样的东西,当然惹人注意。

可以说,地里的南瓜,是营地里外的人看着长大的。

刚一摘下来,陈文带着伙房的人就蹲守在地头,得了三十多个,立刻头也不回的抱了回去。

未免糟蹋了这新鲜的玩意,先炖了一个尝了一下,然后陈文捶胸顿足,他也遭了一回罪,竟然差点错过这好东西。

李青文家也没有藏私,摘下来的瓜给长辈和亲戚们送去了一些尝鲜。

本来以为长这么大的瓜会没什么味道,结果竟然很清香,南瓜很快就引起了大的轰动,白白的南瓜种子,也成了婶子和奶奶们最喜欢的东西。

直到李青文回来之前,大家对南瓜的做法只有两个,一个是跟粥一起煮,一个是放在锅里炖,只放盐,味道都很好。

李青文回来后,南瓜就变得有点陌生,有时会是南瓜饼,有时是南瓜丸子,有时是红烧南瓜,有时是拔丝南瓜……

味道各不相同,但都好吃的很。

今年不光粮食丰收,菜和南瓜也收获颇丰,李青文家一边收南瓜一边往外送,就算是这样,下霜之后,南瓜也装满了一个仓房。

南瓜对于生完孩子的妇人也是好的,李青文正在仓房里挑南瓜,听到外面狗狗叫声,知道家里来客人了,并没有在意,因为他们家天天客人不断。

但是,当听大哥喊出“江淙”的名字时,李青文忍不住裂开嘴,提着空筐出来了。

江淙穿着跟营地里面官兵相差无几的甲袍,他个子高,腿长肩宽,厚重的甲袍在身十分服帖,一点都没有臃肿笨重的感觉,站在皑皑的雪地里,气宇轩昂。

如果是从前,李青文肯定立刻跑过去,但现在他心里有鬼,怕露馅,忍不住了冲动,一本正经的道:“哥,这一趟还顺利吧?”

“顺利,青风他们也一道回来了,就在后头。”

他不过去,江淙就走过来,因为李青文穿的太厚了,只有一双弯着的眼睛露在外面,一时找不到下手的地方,江淙就把他手里的筐接过来。

江淙的手跟李青文带着的厚厚皮手套相碰,俩人同时感觉到了冬天的烦恼。

最后,江淙还是拉着李青文的皮手套一起进了屋,李青瑞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。

到了屋子里,李青文站在炕边,李青卓和江淙一起帮他摘帽子,脱皮衣,他出去时穿的衣服就得旁人帮,脱也一样。

因为娘亲觉得冷,所以就得穿上这些。

等李青文和江淙肩并肩的坐在了炕上,就听到后屋李茂玉喊道:“南瓜,南瓜挑回来了吗?”

李青文才猛然发觉,他忘了自己该做的事情,脸有点发烫。

不过,不用他再出去,李青瑞已经去拿了。

姜氏在厢房看着孩子,李青文就是那个稳坐炕头的人,陈氏给江淙倒水,相让的时候,碰到他手凉的像是冰块一般,便道:“这水太烫了,婶子给你换一碗,你捧着热乎热乎手。”

“不用,婶子。”江淙将水接过来,放在炕桌上,然后坐到李青文的身后,把手插在他的屁股下面。

冷天的时候,灶台都不停,炕头这一块滚热,虽然铺着薄褥子,李青文坐一会儿都得挪动一下,要不怕屁股烫熟了。

江淙背靠着墙,两条大长腿支着,将李青文困在胸口和腿间,两只手一左一右都在他的屁股下,确实很热乎。

在并州,田不多,秸秆和柴禾不够,冬天的火炕热的地方只有小片,一般大家缩着一起取暖,小孩子们手冷或者脚冷了,就会把光溜溜的手和脚放在娘亲和奶奶的屁股底下。

炕是热的,屁股也是热的,一会儿手脚就会暖和过来。

直到现在,这个习惯还都保留着,小孩子们出去玩雪冷了,回来就这般。

江淙这般做满屋子的人都没觉得什么,只有李青文一个,他紧张的僵硬了身体。

太、太近了……

虽然江淙的手心向下,但俩人此时的姿势,让他觉得不由得脸红脖子粗。

江淙下巴放在李青文的头上,轻轻的动着,跟李家人说话。

江淙和周丰年将普句人送走后,去了森林,跟李青风他们采了许多东西,又一路护送回来,不到一炷香的功夫,李青风他们的爬犁也都到外头了。

这是第一次在秋天的时候在森林中采收,收获自然不小,屋里其他人都出去卸爬犁了,陈氏让江淙在屋里暖和着。

屋里只剩下炕上的两个人,李青文长长的吐出一口气,挪动屁股想要起身,江淙把脑袋压在他的头上,李青文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的乌龟,无法动弹。

“哥……”李青文急红了脸,吭哧吭哧的道:“被人看到不好……”

不想现在就被爹娘发现,这是李青文的坚持。

一来怕爹娘一下听到承受不住,二来他年纪小,出了这事,所有人肯定都觉得是江淙带坏了他,所以想忍耐几年,徐徐图之。

李青文的打算是,先把几个哥哥给渗透了,然后让他们帮着自己一起方方面面的跟爹娘周旋……

如果是别人家,江淙一力扛起所有也想早点说破,但是李家不一样,李家对他情深义重,得找合适的时机才好。

而且眼下最重要的是,李青文身体还没完全好起来,他也只能忍耐着。

所以,俩人明白彼此的心意后,干啥还得偷偷摸摸的。

江淙很忙,俩人回到营地后,几乎没见几面,彼此思念,见了面,还得克制着,都不好受。

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,李青文想要挣开,但江淙不愿意,他压着人,问道:“现在这样有甚么不妥?”

在外面眼中,俩人这幅亲密模样也只是哥俩好。

但李青文知道,不是,他吶吶道:“哥,你的手可暖和了?”

江淙将手抽出来,覆在他的手上。

很烫……

听着外面侄子的惊喜声和狗狗的叫声,李青文竖着耳朵,没听到什么脚步声,飞快把江淙的手抓起来,亲了两口手背。

他的动作很快,因为心虚,也很轻,江淙低头,看着自己的手背,问道:“仔儿刚才做了甚么?”

李青文:“……”

是他亲的太过迅速,还是他哥在逗他?

那当然是后者!

明知故问!

李青文又气又羞,脸颊鼓鼓的,从前可没发现,江淙竟然是这样的人!!

江淙手放在李青文鼓起的脸上,仔细摩挲了一下,皮肉细滑,比刚回来时多了一层薄薄的肉。

“还不够,还得再长长……”嘴巴触到脸颊时,江淙低声许愿道。

就在李青文心宁成麻花一般时,李青风冲进了屋子,一边大口的呼出冷气,一边脱掉靴子,滚到炕里。

李青文一瞬便恢复了端正模样,让开了炕头,把屁股底下的褥子扔给小四哥。

李青风把褥子放在脚下,脸贴在炕上,陈氏扔过来布巾,让他垫着,眼睛和眉毛上的白霜可不能蹭到炕上。

李青风不愿意垫这个,随手就把布巾扔给李青文,“仔儿,给你。”

布巾被江淙接到,不过他没用,而是伸手在李青文的脸上蹭了蹭,认认真真的道:“很干净。”

李青文:“……”

他的脸当然很干净,每天都有好好的洗脸啊。

李青文和江淙下地,把地方让给刚回来的人暖和,俩人把追风和闪电叫过来,检查它们的身上有没有受伤。

这些人路上可受了不少苦,为了等他们,午饭便推迟了,一屋子人挤着说话。

江淙吃完饭就立刻回营地了,普句的事情,他们还要再商议。

李青文靠着被褥垛背书,李青卓也在温习,过了年,省试揭榜,他还要继续考,这时依旧不能放松。

因为有这俩看书的,李家的西屋十分安静,连毛毛都会拦着那些想要跟李青文玩耍的狗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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