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章 第 7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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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清宫里, 跪在边上角落的凝冬,强撑着说:“皇上,奴才听不懂您在说什么!”

她见自己主子也疑惑似的看过来, 对她持以惊讶的目光。

脸上如火烧般,热腾沸煮。

她自行辩解:“奴才没有什么好说的。”

此时又换了个角色, 由佟贵妃继续撑场子主导。

“你说你没什么好说的。”她轻嗤一声, “为何这刺客,不刺杀你主子, 不刺杀本宫, 反而来刺杀一个,小小的宫女?”

她容貌姣好, 不算红润的脸颊上, 嘴角微浮起轻嘲。

“难道是你格外不同些?身上有什么不能说的背景家世, 还是说你知道了什么秘密,必须灭口?”

“刺客就在这。”

她看向那边被侍卫压着的小太监。

那小太监眉清目秀,唇红齿白,刨去身份, 还不知道是以为哪家, 穿着下人衣裳的翩翩公子。

可在被抓之后,有太监总管, 亲自给他验明正身,确实是一个阉人。

刚刚凝冬一直低着头,不敢到处看,她随着贵妃娘娘的目光看向未寒, 眼眸瞪大惊愕得差点喊了他的名字。

佟贵妃瞧她这模样,显然彼此两人是认识的。

当时抓到人以后,皇帝这边进行审问, 她没有直接参与进去,所以她依稀只知道,这俩人是"对食"的关系,说出去都污人耳朵,不忍直视。

她换了个词:“这是你相好的?凝冬,你说是不是?”

佟贵妃收了笑,语气冷漠:“你知道宫中对宫女与太监相好,会有什么惩罚么?”

“杖责三十,若侥幸活下来,发配浣衣局,不得重回后宫。”

“而你这相好的未寒,”她轻描淡写道,“送慎刑司。”

旁侧的崔娴姑姑敛着眉,安安静静的不说话。

她如今四十来岁了,人生六十古来稀,能活到六十,安安稳稳活下来的,都是有福气的人,她这两年身子也不如前面,时不时有个三病两痛,很是恼人。

要贵妃主子,知道了她曾经在宫中,也和人有这种关系,会

如何看她?

骂她廉不知耻,还是会大义灭亲?

或者两者都不会有。

无人察觉到,贵妃娘娘身侧的崔娴姑姑深呼一口气,身子站得更笔直了。

“不过,既是相好,怎么他要杀你?”

贵妃让人上了证物,“一枚猝了毒的银针,上面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,不消两息一命呜呼。”

这枚细长的银针,针头已经彻底断了,现在剩下的大半截,在白日里乾清宫的堂下,泛着幽幽银光,昭示着早上的凶险一刻。

“是你有他什么秘密不成?”

凝冬脸色随着佟贵妃的话,越来越僵硬,她眼底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,避开主子看过来的失望,她怒极斥道:

“未寒!你骗我!”

当时暧昧良宵温存未久去,撕裂温柔面目后的狰狞纤毫毕现。

乾清宫内不许宫人大喊大叫,很快有人制住她,抬脚一踢,将她牢牢压在冰冷地板上。

她艰难瞪着未寒,美丽明亮的杏眼,因愤怒变得丑陋狰狞。

“你明明说的是,说的是……”

未寒人被抓住,不见丝毫窘境。

“说的是,奴才想记住你一生一世,等你出宫了,嫁人了,也不想忘。”

他脸上没有伤痕,伤的是内脏。

被抓住以后加急送去了慎刑司审讯,只是为了尽快让长春宫的那位主子洗脱罪名,得到清白。

又为了进入乾清宫后,不因其他嫔妃看见他,被打得惨不忍睹的伤痕,他除了这张脸,没一块好地方。

好地方的这张脸,也仅仅是这张脸,还算能看。

一个侍卫半扶着他,强迫的将他压制住,其实不用压制,他也动不了。

“凝冬你真傻。”他细声细气的笑了起来,连带着身上的痛一抽一抽,痛得他脸色发白。

“别人随随便便给的东西,说的话,怎么就那么听呢?”

呈上来的巫蛊娃娃,本来就是一张女气的脸,当时凝冬没有仔细查看,只是激动兴奋着,想让未寒牢牢记住自己,之后因为潮湿密闭的空气,与其他银簪留下的痕迹,起了反

应,在逐渐的娃娃内侧的脸,全部往外翻。

而那身衣裳,也是先皇后,孝昭皇后衣裳款式。

生辰八字的颜色,在特定的环境内,就会如许多书信不想被人瞧见一样,特定情况下,才能显现出痕迹。

而未寒预料中了这种环境。

由凝冬亲自拿去,拿到了长春宫内殿里,远远的放在了装在银簪匣子,本来不该这么早被发现的。

未寒在被审讯时,痛痛快快的说了自己目的。

在事情暴露后,他也没想否认过。

当时为之诧异的是,苏漾一个贵人,竟也有暗卫守着保护安危。

一步踏错,全盘皆输。

他也没料到,凝冬后来变本加厉的,穿苏贵人衣裳,梳贵人头饰,还愚蠢的被人发现,直至东+窗事发。

未寒他忍住身体的痛,转过身,朝着皇帝冷笑。

“老子就是见不得你痛快!这先皇后才死多久啊,就左拥右抱,既然那么宝贝贵人,不如亲自死在你的女人手里,多好!”

他咬着牙,“你这种风流滥情的皇帝,也配得上说喜欢?!”

“你振振有词的喜欢,难道就配得上!”

苏漾驳斥他:“你拉凝冬下水,这就是你的喜欢?!”

“那是她太蠢!”

未寒毫不在意,“只是勾勾手指就来了。”

他像是已经对未来明晓,得知死路一条,反而极其镇定了。

“当然,这还得说一说贵妃娘娘。”

佟佳仙蕊的眉梢狠狠一皱,完全不知道,怎么就扯到了自己身上。

“关本宫何事?”

“怎么不关贵妃娘娘的事了?”

“奴才,曾也是承乾宫的人呢。”

他甩开侍卫的手,一步步朝着佟佳仙蕊走过去,小腿下的血洼滴落一片片,他所拥有的力气没能让他往前多撑着走两步。

“奴才从内务府出来,来了贵妃娘娘这,原以为能过上不会动辄被打骂说废物的日子,结果某一天,贵妃娘娘说:要清理我们这些人。奴才还得,当时其他三位姐姐多香,多枝,多枝,一一被你罚跪后驱逐出

宫,没多久就死了。”

“当然,苏贵人肯定不记得奴才了,毕竟奴才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太监,哪敢劳贵人记住,对了,当时贵人还不是贵人,还是跟奴才一样的,低等宫人,做的活也跟奴才毫无所差。”

“因为那次格格落水,你回来没多久到了贵妃正殿,没多久奴才这些人,被送走的送走,病死的病死。”

他忍着痛意,趴在地上,裤腿下的小血洼快结成了一滩。

已经完全不能挪动了,还剩那张惨白秀气的脸。

“贵人是贵妃娘娘的拥趸,说的话,做的事,自然是以娘娘为重。奴才怎么能不怨恨,怨怼?侥幸活下来后,奴才每天都在想,贵人是贵妃娘娘的左膀右臂,若是断了娘娘这一臂,贵妃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去。”

未寒的脸色愈发惨白,那是一种快趋近与失血过多的颜色。

他不知从哪的力气,强撑着撑起上身,“贵人,您若是想怪奴才,没事。”

他露出诡异且危险的笑:“最该怪的,还是贵妃娘娘让你做了后妃,不然,奴才也不会把主意给打在您的身上,这玉秀啊,玉秀也有了孩子。应该就是她了。”

“贵妃娘娘推您出来之心昭然目睹。”他畅快大笑道,“此次就算失败了,咱家也不亏!”

说完,立即咬舌自尽。

猩红的鲜血从他口中迸发,直接堵死了后续再次追问。

侍卫匆匆上前,点了他喉咙口两处穴道,然而他咬舌太快,竟无济于事!

“皇上,”侍卫对皇上摇摇头,“断气了。”

皇帝敲了敲桌子,淡淡道:“巫蛊娃娃之事,已然真相尽出,现在……”

他凌厉的目光瞥向凝冬,凝冬还被灵异侍卫狠狠压着,太阳穴旁已经蹭出了血迹,她目眦尽裂,死死的盯着咬舌自尽的未寒。

“贵人身边宫女凝冬,以下犯上,逾越典礼,在贵人出宫后,意图替代贵人,所穿衣裳用度皆为贵人份例,此背主之人,再是有诸多冤屈,被人欺骗愚蠢,也是咎由自取。”

他甚至没让凝冬,再对自己行为辩驳,

而是抬首吩咐道:

“依照本朝律例,背主之人,杖毙!”

苏漾下意识道:“等等!”

皇帝看了过来,眸光冷淡,语气微带责斥:“贵人御下不惠,才导致今日之事发生,巫蛊娃娃一事虽与你无关,但犯错的宫女是你贴身宫人,你纠察不明,对宫人管教不严,即日起,闭门思过,什么时候等朕心情好了,再说。”

“来人,送贵人回宫。”

事情已成定局。

苏漾吸了口气,打算再对凝冬给求下情,结果却被凝夏给一把,强硬的拉着走了。

这事就像一场闹剧。

苏漾心神恍惚的走出乾清宫,背后被拖拽出来的凝冬,被按着一次次的杖责。

沉闷的杖打犹如敲打在她的心上。

“砰、砰、砰!”

苏漾脚步一定,问凝夏:“凝夏,事情没有这么不可转圜对不对?”

杖责声就在背后,被塞了布的凝冬嘶声裂肺惨叫,尽数被掩在喉咙里。

没有太大的声音,苏漾耳朵也听不到那么深。

凝夏冷静到了极点:“主子,万万不可再求情了。”

皇帝一说,凝夏反应过来,几乎很大概率,那个低等宫女,爬上树瞧见的是凝冬。

凝冬穿着贵人衣裳,梳着贵人发饰,拿着那个小太监送的娃娃念念有词,恰巧被人看见,导致今日的咎由自取。

可怜,可恨。

背后,一条人命正在悄无声息的死去。

苏漾的世界观价值观,前所未有的受到了猛烈冲击。

然而凝夏接下来的话,再次给予了她沉重一击。

“主子,您对凝冬她,太好了。”

“她只是一个宫女,何德何能能让主子,与她平起平坐,与她共穿衣裳,与她共用胭脂水粉首饰?”

“你总爱惯着她,惯着她的野心无限制膨胀长大。惯着她对您不再那么尊敬。”

凝冬沙哑沉闷的求救,像是一道道的催命符。

催了她的命,也催了苏漾的心肠。

“不管主子您,曾经经历过什么,还是见过些什么,在后宫

中,可以有主子奴才,但不能有情深的姐妹,一如您和贵妃娘娘。”

在外人眼中,苏贵人被贵妃娘娘推出来后水涨船高,常在升了贵人,就是与贵妃娘娘一体。

利益权利以及身后所属的家族势力,都是一体的。

苏漾从前总是想,她和贵妃娘娘有了嫌隙,在皇帝这,也算是两个人。

她无家族势力,也无宫中小团体。

而在其他宫妃看来,她苏漾还是牢牢的与贵妃绑定在一起。

只是玉秀更为紧密。

“您看,您之前和荣嫔娘娘交好。”

凝夏轻言细语的给她说,“主子这次,平白蒙受冤屈脏水,也足足两天时间了,为何荣嫔从未来过长春宫,今日在乾清宫这出来,也没有瞧见她。”

“权衡利弊,非主子能想要。有些人,早已经在背后,暗暗的画上了句点。”

凝夏打了自己一巴掌,在背后沉闷渐小的痛苦哭嚎呻/吟里,显得清脆异常。

她红着眼,温温柔柔地:

“主子,您这次若是再去求皇上,皇上就一定会听么?”

“他是您的夫君,一国之主,同时也是后宫的主人,这三千佳丽,都是他一人的。”

苏漾沉默的站在原地,听着身后平息的动静里,一个杖责的侍卫大声道:“没气了。”

她卸下了全身力气,软倒在凝夏的怀里,被她搀扶着一步步回到长春宫。

她晚上泡脚的时候在想,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惯着凝冬?

导致她不知天高地厚?

还是说,她另类的明显,将现代与姐妹间的关系,也带到了这里来,格格不入,导致让凝冬徒生野心。

可这姐妹之间,换衣服穿,互相调侃,用对方东西,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么?

凝夏下午的那番话,无疑让苏漾自己开始考虑,是不是她和凝冬之间的关系,太靠近了。

在这种朝代里,哪怕关系好,也不能像这样。

她应该,注意分寸。

想不到以前她是宫女女官时,能注意这彼此之间的分寸。

偏偏在成了后妃以后

,纵容着旁人。

康熙说她御下不严,管教无方,似乎也有那么一定道理。

她确实做错了。

凝夏端来热水给她倒上:“主子,您这两日精神疲惫,应该好好泡一泡,凝冬的事情,已经过去了,不要多想。”

苏漾问她:“难道你不伤心吗?”

朝夕相处的姐妹,突然有一天做错了事,没了命,不难过?

凝夏轻叹道:“主子,这是她的命。”

“如果凝夏有一日,也犯了错,犯了很严重的错,希望主子,不要留情。这也是凝夏的命。”

苏漾沉默不语,泡了一会儿脚后翻身上床。

夜里慈宁宫。

太皇太后坐在椅子上,捻动佛珠,一页页的翻看经书。

苏麻喇姑在边上,用扇子轻轻给她扇风。

这夜来燥热,太皇太后没有每天用冰散热,于是苏麻喇姑就主动替代冰块,动手自给自足。

“今日乾清宫内,死了两个人。”

太皇太后捻动佛珠的手一停,无奈道:“苏麻,你还是没忍住。”

苏麻喇姑讪讪一笑:“这不是关乎孝昭皇后的事情么,奴才就多关心了两句。”

“奴才听说呀,这人和贵妃有仇,有怨恨,挑了苏贵人身边的人下手。”那等污秽之事,被她一笔带过,“这东西,也是那宫女带进去放的。”

“贵妃娘娘看着和和气气的一人,想不到当初也有如此铁血手腕。”

苏麻喇姑唏嘘,“看不出来。”

太皇太后反而笑起来,“苏麻还是这么小女儿心思,好心肠,这人,人哪,人心隔肚皮,你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,长得好看,未必就心慈手软了。”

“你看那苏贵人,平时可可爱爱,会逗哀家笑。以为是个心机深沉的,结果一如表面上,表里如一。”

苏漾也没想到,竟然能在太皇太后这里,得到如此评价。

苏麻喇姑道:“格格说得对。”

“不过这皇帝……可还有后续?”

“此时基本就这么结束了。”苏麻认真想了想,“杖

毙宫女,死了唆使她的人,也算圆满,可惜这次了苏贵人,担惊受怕整整两日,说来也真是。每次天降一口大锅,然后因为幕后主使人的各种细节误差,全面推翻。”

太皇太后重新闭上眼,指腹间转动佛珠,悠悠道:“结束了,到底结束没结束,都由皇帝一口说。”

她留下这句奥秘无穷的话后,不在开口。

坤宁宫。

这是皇帝在孝昭皇后死后,第四次来坤宁宫。

夜晚没有灯火,一片凄清冷静。

在坤宁宫的旁边,摆了一个小佛堂。

有仁孝皇后的牌位,也有孝昭皇后的牌位。

姜黄也在这。

姜黄伺候孝昭一辈子。孝昭二十岁。

入宫已经许多年了,她一路跟着过来,原以为从此能安安心心的,看着孝昭掌摄六宫,留下孩子,结果这次意外,人去楼空。

宫中的其他小宫女,也再重新由内务府拨冗。

只有她和另外一个,与孝昭皇后感情极深的宫女,留下来为孝昭皇后打扫屋子。

一如孝昭皇后死前。

康熙来时,姜黄还在门庭下,洗刷着台阶。

她背弓着,认认真真的清理打扫,从前由低等宫女做的差事,这段日子都有她亲自,一丝不苟的做完。

她没注意到皇帝的到来。

认认真真擦拭时,心里还在想,孝昭皇后晚上会下台阶在殿外赏月,一定要擦得干干净净的。

今夜也有月色。银白月色由天际扑洒在坤宁宫的上方。

坤宁宫极大,偏殿都是八/九座。

恍若人间仙境。

康熙一进来,站在姜黄的身侧边上,沉默的注视了她一会儿,姜黄才陡然抬起头,一脸喜色:

“皇上,您来了!”

“娘娘已经等您很久了,快,随着奴才进来。”

皇帝沉声道:“姜黄,孝昭皇后已经去了!”

姜黄激动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,她再次弯下腰,擦拭着台阶上的水迹。

“皇上不是来看皇后娘娘的吗?真可惜,皇后娘娘出坤宁宫赏月

去了。”

姜黄轻轻说,“皇上去找她的时候,千万注意脚步,不要惊走了月亮。”

康熙贵为皇帝,陪这皇后身边的宫女疯一次也就够给皇后面子了。

他淡淡道:“这次朕不是来找皇后的,朕这次,来找你。”

姜黄手一顿,冷冰冰的抹布在她手心里,被捏成一团。

她低声说:“姜黄有什么好被皇上注意的呢?”

康熙莫名笑了一笑,道:“未寒跟你什么关系?”

姜黄不言不语的擦着台阶。

“朕知道你是皇后身边的姑姑,从府上跟着一起进宫,她对你极为尊重,朕对你也很尊重。”

“朕希望你,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坤宁宫,若是坤宁宫待不下去,还请姑姑自行出宫。”

“未寒一事,朕早已查清。”

“贵妃当时清理身边宫人时,阴差阳错被你救下,侥幸活了下来。”

“这次,未寒却没能再次侥幸,在朕的手底下活着,送进慎刑司后,在酷刑下,主动招了。后进乾清宫与凝冬当面对峙时,咬舌自尽了。”

姜黄身体微颤。

康熙不为所动,道:

“他以下犯上,哄骗长春宫的宫女凝冬,假以她人之手,将孝昭皇后的生辰八字放入巫蛊娃娃里,然后再以凝冬之手,放入长春宫苏贵人首饰盒中。”

“这次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主动揭发,将他绳之以法。”

“若是这次没有揭发,未寒在等什么时机,再将此事曝光?”

“等凝冬满岁出宫,那还太远了。”

皇帝语气森冷:“他等的是,苏贵人在朕这,更得朕心后,曝光私藏巫蛊娃娃诅咒,让朕在不得不严惩得情况下,处死苏贵人,再牵连佟贵妃。”

“好一个一箭双雕。既打压了一个势头正猛的贵人,再拉佟贵妃下水。”

“这大概就是,未寒的想法吧。”

“很不错,”皇帝点评道,“心思缜密,隐忍不发,疏而不漏。”

“没牵扯到你,是朕自己查出来的。之所以叫阴差阳错,或许你本人知道,或者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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